栾川的酒局外地人你不懂我豪爽的心

栾川,地处伏牛山腹地,属豫西山区。历史上的栾川因地处偏远,交通不便,所以常有草莽啸聚山林,占山为王,民风彪悍。

建国以后,几经剿匪,虽然把各大山寨的土匪一剿而空,可是因山寨文化的影响,在栾川人骨子里的那种彪悍性格却一直流传下来。但是和平岁月里,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都卧着。这种彪悍直爽的感情只能在饭局酒桌上才能找到发挥的余地。

于是栾川人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招呼一聚。因为山城不大,从东到西可能需要开个车打个的,从南到北就是步行也用不了多久。随意整个县城里如果路况正常,都不会超过半小时,所以总会一呼百应。

白天大家都忙,所以相聚的时间通常都在晚上,周末最多。不到6点钟,主人就到了饭店,饭店一般都不大,但菜一定有特色,不是鱼烧得好,就是鸡炖的香。总有一道出彩的绝活。朋友聚会,也用不着讲究排场,关键是吃得舒服。不谈实惠不实惠,小饭店菜不比大饭店差。

主人一落座,就拿着手机拨打一通,重复着同一句话:“怎么还没到啊,就等你一个人了…”对方就会说:“到了,到了,已经到饭店门口了”,或者是“5分钟到…”。

菜上酒满,主人通常会说上一两句,无非是“也没什么事,就是想大家了,在一起聚聚”之类,要是主人什么也不说,客人会催他说上两句,然后酒宴正式开始。每人两杯酒过后,主人开始一一介绍客人。这时候,主人这时候大多变成组织部长,因为他把每个人都现场提拔了。比如派出所的刘警官就是刘局,银行的出纳便是行长,学校的陈老师就是陈校长,自由职业者王某人立马摇身王总……诸如此类。

一个桌子上,副科、正科,副处、正处,局级比比皆是,全是领导,大家也不客气。不认识的,还相互点点头,表示知道了认识了,非常自然。很明显,大家对主人的介绍很满意。偶尔极个别的会谦虚一下,会模模糊糊地说:“我不是,不是的…”声音小到差不多连自己都听不见。马上就有人说:“快了,快了…”谦虚的人听了信心大增,很是开心。

栾川不是酒乡胜似酒乡,人既善饮也豪爽。通常一个酒桌上,起码是先带一箱白酒来,大家先是统统都有,倒一满玻璃杯,碰一个,然后再每人倒一小杯在玻璃杯里,压着酒杯。这时候就开始轮着做庄过圈了。无论是五魁首,八抬轿的猜枚,还是发扑克,玩联想拖拉机,总之每个人都必须过一圈。晕不晕的关键就在在一圈的运气上了。但是一定不能一圈全赢,那叫红圈。全赢的时候大家会说庄家太兴,再奖励一圈。要知道即使全赢一圈也是每个人面前陪酒半杯酒的,总喝的比所有人都多。当然更不能全输,全输一圈了,那就会说是太背,必须再过一圈转转运。争争吵吵之中,整个圈就热热闹闹的过完了。

所有人的圈都过完以后,大家就随意了,不再强求每人喝多少。这时候,酒量大的人就开始发挥了,所谓自由恋爱了。在酒桌上随意找个理由找人挑战,比如遇看到老乡战友同学等,便是“来,我咱俩来一盘”。所谓一盘一般三杯起步,来半年也行。这里的半年就是六杯酒。如果有人敢说:“来,咱俩来一年”。一定要小心了,这可是十二杯,栾川人在酒桌上不说瞎话,敢喊的都是硬茬子。

老朋友的,新朋友的,一来一回,几个回合下来,都成了就磕头拜把的亲弟兄。就算有人说:“不行了,不喝了,不喝了,留点,留点……”。一圈总有人监督着说:“不行,你的杯子里是养鱼池啊?”吵吵嚷嚷之中真正的海量人物就开始出场端着酒杯敬酒了。就是端起酒杯起身到朋友面前敬酒,一般来说敬酒时或者有话说,比如老乡,同学,发小。或者觉得谁比较能喝,还没喝到成,这样的礼遇是高规格的,没有人能够拒绝,于是这敬来敬去的,又是海喝了一通。

几番下来,一箱白酒就见底了,主人便喊饭店老板,再拿两瓶酒来,众人就开玩笑:“不拿了,不拿了,拿来也喝不了。”主人看看面红耳赤的客人,便说:“那就搬箱啤酒来漱漱嘴吧。”老板便搬来一箱啤酒,全部打开,一人发一瓶,接下来,便是一场啤酒战,如此这般,各人的酒就喝得差不多了。于是,“张处”与“李局”之间就开始交换手机号,“王局”“周总”相约下次聚会的时间,场面异常热烈,你兄我弟相见恨晚,握住的手紧紧不放,拥抱起来如胶似漆……这时,就有人说:“今天已经尽兴,下次再聚吧。”。这时主人把握住此机会,当机立断宣布:“散场!”

 于是,大家起身穿衣、拎包、拿手机……,出得门外,又是一番握手、道别。最后一群摇摇晃晃的身影在子夜昏黄的路灯下慢慢走远,…!奥,栾川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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