栾川白龙沟探寻先辈们逃难的历史

白龙沟,距合峪街东南三里,沟深四十里,自清末民初以来便是合峪周围的民众躲避匪乱的去处,最早可以追溯到明末。元亡后,明朝建立,汉民族在被外族统治一百多年后,终于有了族属感,无论周秦汉或是隋唐宋都是在汉族人大一统的情况下,建立的王朝,虽然是你方唱罢我登场,赵钱孙李轮流做皇帝,家天下的本质不变,不过这毕竟是汉族人的天下。

宋末涯山之后,汉族人再也没有主宰中原的豪情和文化先进的优越感,沦落为三等公民,一百多年后,朱元章灭元创立明朝,汉族人归心,虽然强迫迁涉山西、陕西民众入中原,以填补因长年战乱而出现的人口空缺,却从此有了大槐树情结。豫西山区也相对出现了升平气象,百姓安居,勤于置业,历经二百多年,虽然地处僻野,但也人烟辏集。然历史如同鏊子里烙烧饼,承平日久便要大乱,明末陕人李自成自商洛入河南伏牛山区,刀光剑影一番,百姓罹难,四散逃离家园,避入深山老林,白龙沟虽地狭谷深,但避居了勤劳的难民,这或许是白龙沟的第一批原居民。

为了探寻先辈们逃难的历史,我和两个同事利用星期天时间到白龙沟走了一遭。

大山深处绝无人语,更少人的印迹,只有不时的鸟鸣声在提醒着你,这是一个活跃的世界。原本赶山人踩出的小径,已经被疯长的野草遮盖的严严实实,好像在阻拦不速之客的到访,如要继续前行,必须用棍子拔开草丛方现荒路,遇有开阔之地,见有先民们垒起的石坝,便知这是早已废弃的村落,掩藏在树丛乱草中的石碾盘早已印满了苔藓,而石磙子也丟弃在一边。在一棵胡桃树下,草丛中卧着一个大石臼,这个用來捣碎粮食的工具更是原始,或是春荒或是遇灾,一点点的粮食不够用石碾碾、石磨磨的,只好用石臼来捣,石锤或木锤一下下的捣下去。

据老人讲白龙沟开始有大批民众迁入,始于清末光绪宣统年间,清朝末季,乱象丛生,匪盗兴起,从一八九六年就开始盘踞杨山寨的王天纵、柴云升匪众,虽然约下规定不许手下骚扰附近百姓,但其威摄力足以让百姓避之夭夭。而自清末民初起一直到一九四九以后大规模剿匪战争开始,豫西伏牛山区一直是土匪的大本营,大小众蹚将们如过蝗虫一般,只要骚扰一方,便十室九空。这是一个不愿触及的话题,看到这些残垣断壁,可以想象到先民们的生活状态。

  这里不仅有盘踞本地不走的盘踞匪,更有如过蝗虫般的过路匪。一有匪情,百姓便携老扶幼逃入深山,道路阻远,生活不便的深山成了百姓的避难所。合峪地区在王天纵、柴云升参加辛亥革命后,遭受过二次过路匪的侵害,其中刘遂股匪一九二一年从鲁山宝丰而来,西入卢氏南向淅川。而南阳郭世法股匪自南召、车村进入合峪,盘踞庙子一月有余,经合峪返回,绑走肉票一百多人,拉走大牲口五十多头,其它物资,不可计数,依稀记得小时候合峪平凉河来了一位老人到家作客,给我印象很深的是他只有一只耳朵,后来好奇的问奶奶缘故,奶奶告诉我他那只耳朵被刀客割了。被土匪绑了肉票,如果家里赎人晚了,往往被割下耳朵送到家里威胁,没钱赎人的便性命不保。

  除了匪患老百姓们还要躲避兵灾。中国自一九三七年全面抗战开始以来,一直到一九四四年之前,日冠的铁蹄并没有到达过豫西,此时已是抗日战争末期,虽然日本人败象日益显露,但中国军人贻战、厌战情绪严重,于是搔扰地方,祸害百姓的事件频频发生,尤其驻扎在嵩县,栾川的汤恩伯十三军军纪更是败坏。于是老百姓躲罢匪患躲兵灾,沿着通往白龙沟的小路,往深山去避难。一条淹没在乱草树丛的小径,通向幽深的山谷中,它承载着先民们对生的渴望,趋避着无时不在的灾难。本无土地的白龙沟无法承受这么多的难民,大山里的沟沟岔岔能够种上庄稼的地方全被开垦出来,种上庄稼,有的地块小的仅仅能种几颗玉米,主要的粮食作物是玉米和土豆。

在白龙沟的最深处,我发现不仅仅有石碾和捣碎粮食的石臼,还有一座座石屋,这些只剩下残垣断壁的石屋非常小,小的只是能够遮风雨而已,更不用奢谈舒适,在山中最宝贵的是土,有一点土的地方都种上了庄稼,而躲风避雨就只能用石头垒墙,用茅草盖顶,名为房子其实就是窝棚。

从白龙沟的两岔往里走,大约有七八里的地方有一片开阔地,在一片竹林的掩映下一条岔沟伸向远处。从这里遗留的石墙看,原来是一个小村落,听大伯讲这条岔沟叫拐把沟,拐把沟口是白龙沟的中心,先前住着几户人家,春天开荒的人很多,镢头容易损坏。于是有铁匠在这里开了一个铁匠铺,专们为山民们打造修补铁器,山民们没钱,许诺秋后以粮食还帐,生意竟然奇好。有些路远的山民须要打尖歇脚,有人就开了小饭店,家常便饭、包子油馍煎饼,便是山民打牙祭的好吃食。山民们的日常生活必需品针头线脑的、油盐酱醋也不必去山外购置,有人开了小杂货店。乱世中的白龙沟严然繁荣起来了。

春夏之交,农忙之前更要准备夏收农具、打麦用的桑叉、梿擳、扫把、木掀。割麦的镰刀、以及为忙碌一年的媳妇添件把衣服。于是山集出现了,拐把沟口成了集市。每逢赶集日,山民们纷纷从四沟八岔赶来,购买必需物品,竟也熙熙攘攘颇具规模,粗茶淡饭的久不见荤腥,在集上也可大大方的割点熟肉淡淡嘴,虽然过后心疼不已,但也是艰苦生活中的一个企盼。

我不知道奶奶带着我们家是哪一年去的白龙沟,只知道父亲尚小,大伯父担起了家庭重担,十六七岁便成了”唐将班"的一员,这里的"唐将班”和刀客”趟将"是不一回事的。这是逃难的山民们的自发组织,这种组织的目的是垦山开荒。在大山里开荒拓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原本地狭沟深的山里就没有多少平地可垦,加上原住民和先来的难民已经开垦的差不多了,剩下的只有见缝插针般的开出,山势陡峭,水土难保,这就必须垒一些堰坝来保持水土不流失,而狭窄的山势又没有多大的地块可保护,只是一小块一小块开垦出来,每一小块地垒一道石堰,付出的劳力可想而知,若单打独干有些事是做不成的,所以难民们组织起来,各家轮换开荒,往往是从一年的正月开始,一直开荒到春末,用的镢头也不知损坏了多少把,铁匠铺的生意很好,春天的时候活计不断,给难民们打造开荒工具。

 如今那些先辈们留下的遗迹已经淹没在荒草丛中,成了历史的墓碑,而小溪长流,野花遍开,年复一年,日复一日。他们凭着对生活的热爱,对生命的敬畏,顽强的生存下来,血脉不断,后辈繁衍。永远扎根在这片热土上。

这里不仅有先辈们遗留的痕迹,还有奇特的自然景观,谷深远山处,少有人类拜访,树木肆意生长,因为林密山高都在争那一点阳光,在溪水边因山洪突发,冲倒了一些树木,但还有一些须根连着泥土。主干倒下被遮在绿阴里终日不见阳光,于是横生出一根根枝桠努力向上生长,出现了树身上生树的奇观。

在这里我们不仅可以看到先民们的遗迹,来感慨历史,更为那些奇特的自然景观而感叹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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